來源:中國新世紀讀書網 作者:尼·奧斯特洛夫斯基 2010-08-05 09:39:01
8月27日
今天常委會開了一次內部會談。情況越來越復雜。現在我還不能把全部情況都記下來——不允許。阿基姆從縣里回來了,心情挺不好。昨天在捷捷列夫站附近,運糧專車又被人弄出了軌。看來,我得索性不寫日記了,反正總是那么零零碎碎的。我正等柯察金來。我今天見過他,知道他和扎爾基他們五個人正在組織一個公社。
一天中午,保爾在鐵路工廠接到一個電話,是麗達打來的。她說今天晚上有空,讓他去繼續學習上次那個專題:巴黎公社失敗的原因。
晚上,他走到大學環路那棟房子的門口,抬頭看了看,麗達的窗子里有燈光。他順著樓梯跑上去,用拳頭捶了一下房門,沒有等里面應聲,就走了進去。
麗達的床上,一般男同志連坐一下的資格都沒有,這時卻躺著一個穿軍裝的男人。他的手槍、行軍背包和綴著紅星的軍帽放在桌子上。麗達坐在他的身旁,緊緊地擁抱著他。他們正興高采烈地談著話……麗達喜氣洋洋,朝保爾轉過臉來。
那個軍人也推開擁抱著他的麗達,站了起來。
“我來介紹一下,”麗達一面跟保爾打招呼,一面說。“這是……”
“達維德·烏斯季諾維奇。”軍人沒有等她介紹,就大大方方地報了姓名,同時緊緊地握住了保爾的手。
“沒想到他會來,像是天上掉下來的一樣。”麗達笑著說。
保爾握手時的態度卻很冷淡。一種莫名的妒意,猶如燧石的火星在他的眼睛里閃了一下。他看見達維德袖子上戴著四個方形組成的軍銜標志。
麗達正想說什么,柯察金馬上攔住她說:“我是來告訴你一聲,今天我要上碼頭去卸木柴,你別等我了……恰巧你這兒又有客人。好了,我走啦,同志們還在樓下等著呢。”
保爾突然闖進門來,又突然消失在門外。他的腳步聲迅速地在樓梯上響著。下面大門砰的一聲關上之后,就沒有什么響動了。
“他今天有點反常。”麗達回答達維德那疑惑的目光,這樣猜測說。
……天橋下面,一臺機車長長地吐了一口氣,從龐大的胸腔中噴出了金色的火星。火星繚亂地飛舞著,向上沖去,在煙塵中熄滅了。
保爾靠著天橋的欄桿,望著道岔上各色信號燈的閃光出神。他瞇起眼睛,譏諷地責問自己:“真不明白,柯察金同志,為什么您一發現麗達有丈夫就那樣痛苦?難道她什么時候說過,她沒有丈夫嗎?好吧,就算她說過,那又怎么樣呢?為什么您突然這樣難過呢?親愛的同志,您不是一向認為,你們之間除了志同道合之外,并沒有任何別的東西嗎?……您怎么忽略了這一點呢?嗯?再說,要是他不是她的丈夫呢?達維德·烏斯季諾維奇,看姓名可能是她的哥哥,也可能是她的叔叔……要真是這樣,你無緣無故就給人難堪,豈不是太荒唐了嗎?看來,你也是一個糊涂蟲,不比任何笨蛋強。他是不是她的哥哥,一打聽就可以知道。假如真是她的哥哥或叔叔,你還有臉見她,跟她說話嗎?得了,往后你再也別想上她那兒去了!”
汽笛的吼聲打斷了他的思路。
“天已經不早了,回家吧,別再自尋煩惱啦。”
在索洛緬卡(這是鐵路工人區的名稱),有五個人組織了一個小小的公社。這五個人是扎爾基、保爾、快活的淡黃頭發捷克人克拉維切克、機車庫共青團書記尼古拉·奧庫涅夫和鐵路局肅反委員會委員斯喬帕·阿爾秋欣,他不久以前還是一個修理廠的鍋爐工。
他們弄到了一間屋子。下班之后就去油飾、粉刷、擦洗,一連忙了三天。他們提著水桶跑來跑去,鄰居們還以為是著火了。他們搭起了床鋪,又從公園里弄來許多樹葉,塞在大口袋里做床墊。到了第四天,房間就布置妥當了,雪白的墻上掛著彼得羅夫斯基[彼得羅夫斯基(1878—1958),當時的烏克蘭中央執行委員會主席。——譯者]的肖像和一幅大地圖。
兩個窗戶中間,釘著一個擱架,上面放著一堆書。兩只木箱釘上馬糞紙,算是凳子,另一只大一點的木箱做柜子。房子中間擺著一張巨大的臺球臺,球臺的呢面已經沒有了,這是他們用肩膀從公用事業局扛來的,白天當桌子,晚上是克拉維切克的床。大家把自己的東西全都搬了來。善于管家的克拉維切克列了一份公社全部財產的清單。他想把清單釘在墻上,但是大伙一致反對,他才作罷。現在房間里的一切都歸集體所有了。工資、口糧和偶爾收到的包裹,全都平均分配。只有各人的武器才是私產。全體社員一致決定:公社成員,凡違反取消私有財產的規定并欺瞞同社社員者,一律開除出社。奧庫涅夫和克拉維切克還堅持在這個決定上加上一句:并立即驅逐出室。
索洛緬卡區共青團的活動分子全都參加了公社的成立典禮。社員們從鄰院借來一個挺大的茶炊,把公社所有的糖精全拿出來沏茶用了。大家喝完茶,大聲合唱起來:
淚水灑遍茫茫大地,
我們受盡了勞役的煎熬,
但是總會有這樣一天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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